发现费可没死（众人因为小狐狸费可发大疯）
陈树发突然起身，猛然将沙发掀开，露出隐藏在沙发下的地窖。张萱捂住嘴巴站了起来，大家只是愣在原地盯着陈树发的背影，不敢靠近。甚至连全程引导的何珊也犹豫着，没有第一时间走向那个能听到微微喘息的地方。 只有程浩，心头突然一跳，那股复杂酸涩的感觉夹杂着一丝庆幸涌上心头。他眉头紧皱，想要靠近查看，却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 他是唯一一个抱着强烈的、无法抗拒的悲伤来参与这场“葬礼”的人，为了掩盖哭红的眼眶，他甚至戴上了墨镜。 程浩说不清自己对这个小骗子的情绪。他程浩，白手起家，年纪轻轻便不仅进入哥伦比亚大学深造，还坐上了基金副总的位置。他的阅历和聪明毋庸置疑，却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小骗子身上。这个小骗子用他的车、房、手表和经历去欺骗、勾引和魅惑别人，不仅骗走了他两千万的积蓄。或者说，这两千万其实他并不在意。 对于宁可拿着大笔可支配现金流、不在意房贷的他来说，再多的金额也只是他可以cao作的工具。钱滚钱、利滚利是这一行他刚入门就明白的道理。这两千万没了，他还有别的启动资金，狡兔三窟，很快他能滚出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两千万。 他在意的，只是他无法控制的、无法cao作的情感。他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忽视了那么多费可留下的破绽，最终还是被骗得血本无归，人一走了之。 来不及整理思绪，他看着陈树发冷笑着将费可从地窖中拖出。费可双手被绑在身后，嘴上缠着厚厚的胶带，白色的衬衫布满了血迹和污垢。经历了什么不知，衬衫破破烂烂，白皙的手臂和少年均匀的肌rou暴露出来，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却显得别有意味。 费可被拖到会客厅中间的地毯上，伴随着陈树发咬牙切齿的低吟：“别紧张啊，这就是个小骗子。” 程浩心里默默地应和，是，这就是个让在场所有人心甘情愿被骗的小骗子。陈树发走到一旁，拿起桌布里的餐刀，何珊和苏倩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他。陈树发情绪逐渐激动：“今天，把你们这些受害者请来，就是想把账算一算，把新仇旧恨清一清。” 说着，陈树发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慢慢蹲下身子，看着努力聚焦、默默看着他的费可，手中的餐刀越握越紧。 他看着眼前这个“欺骗”了自己女儿，或者说是满足和扩大自己的贪婪、谋杀自己女儿的共犯，表情逐渐扭曲。他对费可是什么情感，或许他女儿说得对，明明是陈佳佳的婚姻，但对费可最满意的却是他自己。他一手cao办，一手搭线，一手引诱，将自己和佳佳推向深渊。 或许在高尔夫球场第一次见面时，看见这个朝气蓬勃、举止得体、笑容如沐春风的少年，他就起了贪恋。这是一种包裹着欲望、攀附、利用和不可言喻的念头。 “如果佳佳能嫁给他该多好啊。”不如说是“如果他能在我手下，如果他的资源能为我所用该多好啊。” 费可仿佛审视又仿佛无视的眼神让陈树发暴怒。他恨，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眼前如罂粟的小骗子；他内心清晰地知道，杀害女儿的凶手是自己，但他不愿意承认。费可仿佛活生生的一面镜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因为你的虚荣，因为你的利欲熏心，你害死了佳佳。 陈树发将刀抵在费可脖子上，看见费可皱眉偏头，痛苦地远离刀尖，脖子的青筋暴起。旁边紧张的苏倩和心中思绪万千的程浩终于忍不住相继开口：“他罪不至死吧。”“快把刀放下！” 张萱也大喊：“你是要拉着我们一起杀人吗？你疯了吗？” 程浩冷眼看着陈树发因周围的劝阻和咒骂而情绪激动，喘息越来越急促。他红着眼眶盯着费可，手中的刀越握越紧。程浩的理智告诉他不要激动，陈树发手上有利器，但他看到陈树发红着眼眶避开要害，一刀扎向费可的肩膀，又一刀扎进大腿，还想再动手时，终于忍不住本能地冲了上去。 他脑海里全是费可被刺了两刀，闭着眼睛强忍痛苦，浑身血迹挣扎的场面。陈树发刀尖朝向自己时，耳边响起费可忍痛的闷哼。他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直接夺下陈树发手中的餐刀，将他扑倒在地。 旁边何珊连忙扶起伤痕累累的费可，摘掉胶带，让他得以喘息。程浩看着费可缓了缓，冷笑着咳嗽。看着他坐在地毯上，双手反绑身后，满脸血污，眼睛依然明亮，带着一丝嘲讽地看向自己和陈树发。听着陈树发崩溃的大喊：“刘漠！把刀捡起来，弄死他！” 程浩没有一丝分心，目光紧紧黏在捡起带血的刀，向着费可走去的刘漠身上。思维不停转动：如果刘漠要动手，他就先掰断这老头的手腕，再从后背冲上去。刘漠的身板他还是可以应付的。 他虽然没有决定要怎么处置费可，但他见不得旁人擅自做主，甚至想要再一次杀掉他失而复得的“小骗子”。 刘漠走到费可身旁，看着眼前因生理性疼痛微微颤抖，但眼神却一刻不停，红着眼眶盯着自己的少年，表情复杂又疲惫。他蹲下身，用餐刀割掉费可手上的束缚，让费可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疯了！！”耳边传来陈树发破防的怒吼和众人的喧哗声，尤其是压制着陈树发神经紧绷的程浩舒出一口气的声音。 刘漠小心翼翼地将费可挪正，并体贴地开了一瓶水递到他面前，一只手拍着他的背，看着他喘着气，小口小口地喝下。 “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程浩和刘漠几乎是同时出声，这也引得众人侧目。刘漠将费可安置好，放下矿泉水，听见此话也不由得抬头，看向表情有一丝松动但依旧冷凝，手下毫不留情地压制着陈树发，甚至能听见骨头清脆响动的程浩。 这人倒是，被骗得血本无归，还上赶着。 “我不相信，在座的各位，精英中的精英，人精中的人精，会有那么无辜。” 在一片静默之中，程浩一脚踹开已经脱力的陈树发，活动了刚刚搏斗的筋骨，审视的眼神从何珊蔓延到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跃跃欲试，似乎想上前接替刘漠、何珊，搀扶着带走费可的苏倩和张萱。 经过激烈的搏斗、刘漠突然的倒戈，以及陈树发想要杀死费可却犹豫不决、始终不愿下杀手的纠结表情，在场所有人看向费可的那种并不清白的眼神，老谋深算如程浩，冷静下来也大概看破了个七七八八。 先前沉浸在这个“小骗子”的无情和背叛中，反倒是让他忽视了在场所有人。 光是自述的经历就已经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差距，更何况，他和最开始、最青涩的费可一起呆了那么长时间，他一手调教的小骗子是什么性格，哪里会露出破绽，他最清楚。 只是因为他的自信和傲慢，下意识地否认了费可会离开自己、会背叛欺骗自己、会冒着丢掉从自己这里得到的一切地位、好处、人脉的风险。 那么这些人呢？程浩看不透完整的陈树发，这个起家究竟是黑是白，是否真的在意自己女儿的男人。他看不透张萱，这个说着被骗了纯真，但眉眼间透露着“初恋”的得意，以及看向费可时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占有欲的少女。他更看不透以被骗的jiejie身份自称，被费可带回他们家，在自己和费可缠绵的大床上滚床单，全程仿佛眼睛长在了小骗子身上的苏倩。 不，或者说，都能看透他们。 他们所有人都带着私心；所有人看向此刻喘息着、痛苦着、闭着眼又睁开，用复杂又轻蔑的眼神看着所有人的费可，所有人眼中的情绪程浩看不分明，但有一个共同点却让他此刻无比愤怒。 占有欲。 似乎所有人都蠢蠢欲动，想以救世主的身份带走这遍体鳞伤、受到了惊吓、仿佛炸毛的野猫一般缩在沙发旁，被何珊和刘漠二人护着的“小骗子”。 想得倒是挺美。 程浩冷冷地扫视着众人，心中愤怒却又带着一丝好笑。他可怜的小骗子，自以为运筹帷幄，但到底是谁欺骗了谁呢。但想到自己的讲述，程浩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恐怕在沙发下听了全程的费可，此刻也不会信任自己。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信任过。 “说说吧，你们真实的故事。” 刘漠冷眼看着程浩挽起黑色衣袖，露出平时健身有力的胳膊，缓缓走向费可，和他对视一眼，终是站起身，看向因为程浩的目光和话语不由得移开视线的众人，缓缓开口。 “费可，起来。”程浩忽视了在场别人的挣扎和犹豫，冷着脸走到费可身边，看了眼十分戒备的何珊，声音冷峻且不包含一丝情绪，似乎只是在发号施令。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克制语气，克制情绪，毕竟今天之后，他可是有十足的把握，独占眼前这个小骗子；但表明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 费可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讽刺，像一个被弄脏的可怜兮兮但是又故作坚强的草莓小蛋糕。听到程浩命令的口吻，他不由得身体一颤，似乎想到了一些回忆，下意识闭了闭眼，却还是用自以为嘲讽凶狠的眼神盯着眼前蹲下身面无表情靠近的男人，缓缓开口： “怎么，制止了他们杀我，你要亲自报复吗，被我欺骗，最最无辜的程总？“ 程浩一把拉起费可，感受到费可无力的挣扎，狠狠在他臀部拍了一巴掌，看着费可挣扎的身体一僵，惊讶又带着一份羞恼的眼神，趁机抱紧他，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对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隐瞒了什么也不感兴趣，”他一手抱住停止挣扎略微脱力的费可，一边冷冷地对在场所有人说，平静的眼神中包含着一丝威胁和漠不关心。 ”不管之前他骗了你们，还是你们自投罗网，作茧自缚，我都不在乎；“ “程浩，你这是干什么？”苏倩忍不住开口打断已经半抱着费可向舱门走去的程浩，声音里带着强忍的不满和愤怒， “尤其是你，”程浩看向眼前准备上前抢人的，此时也不失优雅的女人，冷笑一声，手中也不由得攒紧，费可被压住伤口，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程浩这才松了松手，平复情绪，再次抬头开口： ”我家小狗年纪轻不懂事，平时觉得我太忙满足不了，偶尔去外面开开荤，还把人带回家确实是我没管教好，“ 说着程浩一手摸向费可的脖颈，一手狠狠掐了一把费可的臀部，惹得费可瑟缩一下，整个人更锁进了他怀里。程浩满意的看着费可的反应，盯着苏倩愤怒的眼神接着开口道： ”就不麻烦你们了，有什么想要补偿的，稍后联系我的助理，这点补偿我还是给得起的，至于我家小狗做了什么，需要接受什么惩罚，就跟你们无关了。“ “你疯了吗？他骗了你！”此刻看这势头不对，刘漠也在一旁沉默，似乎不打算阻拦程浩，费可似乎真的要被带走，张萱终于也忍不住愤怒地喊道。 “我知道，但这是我和他的事。”程浩冷冷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位小姐，你是在意他骗了你，还是在意他要被我带走呢？“ 说完无视掉张萱逐渐气的扭曲的面庞，强制地搀扶着走路都十分困难的费可，一步步走向门外。感受到怀中的人体力在快速的消逝，已经无力反抗自己，大半个身子搭在自己身上，程浩终于是浮现出一丝心疼，加快步伐。 虽然这一丝心痛完全没有被快失去意识的费可察觉。 没人敢拦他，程浩的气势让她们感到压迫，刘漠和程浩的话语更是让他们不知道该辩驳什么。何珊和刘漠对视了一眼，拦住了红着眼眶想要爬起来，制止程浩的陈树发，将众人挡在了门内。 走出门外，程浩直接将费可整个抱了起来，他看着眼前此人虚弱快昏过去的模样，那股子难以言喻，却心里绞痛的感觉再次浮现。他知道，这个小骗子已经深入自己的生活，无法轻易割舍。他恨他，但也无法否认自己对他的感情。 “程浩，你，到底要干什么？”费可缩在程浩怀里，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希望和疑问。 ”算账。“程浩忍住了那些快要冲破心脏而出的表达心意的话语，救出费可不代表他的原谅，只是对于他一手养起来的小狗的惩罚，他不希望假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