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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银銮yin乱

    

第九章 银銮yin乱



    孤凃计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再次转身离去。

    郢衍慌了,追上去拉住她的小臂。

    她轻轻挣脱,他越抓越紧。她回头看他,脸上无丝毫情绪:“松开。”

    “不。”

    孤凃计第一次反省起了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纵容。她可以容忍他没大没小,默许他不受规则束缚的做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他驭灵蛇,把巫史圣物圣木神龟当玩具,看只有历代巫史才能阅读的禁书,做任何别人觉得出格到没边的事。

    只要范围在她能保护的所及之处,他再没边又如何?

    但这一次,涉及她一向避之不及,如履薄冰,无法掌控的王。

    世人只知道上一任巫史早逝,却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自戕。

    ……

    先曜灵王的上位史,和上一代巫史殿脱不了干系。那时的孤凃计,还是她师父最疼爱的弟子。

    曜灵王朝禹与上代巫史孤凃鹿有一段情。这一段情,差点葬送了百年巫史殿。

    曜灵王本是不受宠的庶出王子,在朝中无根基,又不受王宠。本当个闲散王子,成年后,领了封地,便可一世富贵,可他偏偏不甘心止于此。在巍巍王权中心长大,又岂会甘心只做一个闲散王子?

    他不知道给孤凃鹿下了什么迷药,让清心寡欲的巫史为他堵上一切。孤凃鹿用神使之权,帮她心爱的王子争取到了王位。可她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一生一世。

    曜灵王自即位起,就发难起了巫人。他想裁撤巫史殿,却碍于民心民意,始终未曾明着大动干戈。孤凃鹿假造神谕,煽动民心民意,改变先王立储人选,匡扶灵王上位,却终是迎来了“神的惩罚”。

    灵王对她弃之如履,后宫的美人纳了一个又一个。先巫史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王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弱势王子,自即位起,他没有一日不想杀了孤凃鹿。

    孤凃鹿在巫史殿,一天天消瘦下去,她甚至没有从灵王判若两人的态度中反应过来,每每例祭,看着他身边彩蝶莺歌,她心痛到无以复加,他娶妻纳妾的典礼日,都是她占卜推算后定的,王子出生地生辰典礼,册封后妃的婚礼,她都在场,因为她是巫史,要代表日月之神,为王室祈福。

    她看着他怀抱妃嫔,看着他承欢膝下,看着他把所有她以为的未来都给了各种不同的貌美女子。

    她,只能看着。

    忍受着王时不时的刁难,对王多次发难处置曜巫和巫史殿无能为力…

    孤凃计想,当年,若不是师父等她长大,大概挺不了那么多年的。

    直到孤凃计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孤凃鹿就将巫史的权杖、灵蛇、圣母神龟、以及武王赐予巫史的印玺并数交于她。

    孤凃鹿将巫史继任者确认上报后,自戕的决绝。

    听智奴嬷嬷说,她是当着王的面自戕的,死之前,未执一言。

    孤凃计上任后,小心谨慎,遵从王命,从不违逆。她一心保全上下曜巫,在很长一段时间,巫史殿都是先王的傀儡。王喜欢臣服的巫史。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推演出了征和二年的政变,也闭口不言的原因之一。这也算是她为师父,对无情先王的小小报复。

    其实孤凃计想过,师父有帮先王篡位的本事,自然也有保全巫史殿和自己的能力,大概是心死了…

    即使巫史和王一荣俱荣,但她最恨同王室粘连。

    若非为了他,她岂会把几个低贱的王室纨绔子弟放在眼里?

    ……

    孤凃计从未这样冷漠地对待过郢衍。

    不论郢衍怎么道歉,怎么求饶,表现得如何乖巧,孤凃计都只当他是空气。

    直到王室入邪,神降天谴的流言四起,日食如期而至,那几个被他胖揍的王室宗亲被众人口诛笔伐,万民情愿诛杀王室邪佞的请愿书上王的案台。

    他们在王城脚下所犯的罪行,无论大小,被百姓们委托文官一一记录上册,百姓常年受欺的情绪积压泄放,有天象的呼应,舆论一边倒的压向那几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

    他在心里猜了七七八八。本月有日食,他早就知道,能看天象推算出日食日期的人,当世除了她和他,还有那几个德高望重的曜巫长老,怕是没几人有这个能力。

    能在这么短时间,以天象做文章,轻而易举发动万千百姓情愿诛杀王室,有这个能力,会动心思和力气动干戈的人,除了她,还有谁?

    孤凃计向来不爱招惹是非上身,不代表她真的脾气很好。她对人宽厚,同她什么都好说,但前提是不能动他。

    用小淘的话说:“惹了巫史大人,还有活门,惹了巫史大人的孽障,怕是投胎转世都难。”

    连日来的阴霾散去,他再次厚着脸皮赖上她。

    ……

    郢衍一肚子的心眼全都用在怎么让孤凃计心软这件事上了。

    为了能让她心疼,快些理他,他骑快马跑到王城外二十里的韩月潭,光了身子在里泡了四个时辰。韩月潭是落山的冰雪融水积化而成,常年刺骨寒冷,极易惹寒邪入体,待久了怕是冷死都有可能。无人会来此处发癫“泡潭”,除非是想自己快点死。

    他身体被她养得太好了,巫医不分家,曜巫深谙医道。十二岁起,他的一切,她从不假他人手。所以很难生病…

    如果不用点非常规手段,她肯定不会担心他的。

    郢衍哪里知道,那韩月潭为何无人踏足!韩月潭水深千尺,水寒刺骨伤性命,这只是它危险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只有少数医者曜巫知道。

    孤凃计,当然是知道的,但碍着她和郢衍男女有别,只说了前部分,未说后部分。

    后部分是…

    这池子水,从落山化流而下时,经过落山禁地,银銮花林。银銮,yin乱,银銮催情,可治男子不举。银銮花林被封禁,也是因为此花催情之效难以掌控。早些年居住附近的百姓都不长寿,而不长寿的原因…是因为,纵欲。

    只是闻了银銮花的气味,就情难自抑,男子纵欲精尽而亡,女子纵欲体虚气绝。

    更何况…花瓣花种长期浸泡的水。

    所有催情方子里,银銮是最常用的一味药。

    许多不举的曜国男子,不惜韩月水深,也会千里寻此潭水“重振雄风”。

    郢衍在浅滩中,靠着潭边巨石,越泡越燥。这水怪得很,明明彻骨寒,浑身却又热得很,极寒极燥焦得他浑身虚软。他只当是潭水刺骨,发了烧。

    在天黑之前,他从潭中起身,虚软着身体,再次骑上快马往巫史殿奔。

    一路上,那处坚硬不堪,他面红耳赤,从未这么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