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牛岛
天童宅。 室内环绕着阵阵甜香，乌养景趴在厨房门口，满脸期待地望着制作巧克力的觉。 觉头戴蘑菇帽，身穿纯白色工作服，特别专业的样子，像是位身经百战的蛋糕师。不对，觉说他这叫巧克力大师。 想到马上就能吃到巧克力，乌养景明亮双眸微微发光，一定很好吃吧！ “叮咚——”门铃声。 趴在墙上的乌养景立即喊道：“我去开门！” “来啦！” 拉开/房门，乌养景开心笑道：“牛岛前辈！早，你好！” 见到少年，牛岛若利并不吃惊，轻点头，道：“乌养，你好。” “前辈，巧克力就快好啦，你来的时间正好呢！” “啊，好。”牛岛若利简短回答，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随着少年走向厨房，招呼道：“天童，我到了。” “好呦，一会就能吃啦。” “嗯。”牛岛若利刚说完，耳边响起少年欢快的声音，“前辈，我们聊聊天呀！” 牛岛若利扭头，就见乌养景搬出把椅子，双臂伸直手掌向上，“请坐，前辈。” “嗯。” 自从他认识天童后，天童常常邀请他来家中做客，乌养有时也会来，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乌养和天童一样，哪怕他话少，也能聊起来。 “前辈，你知道吗？” 看着乌养景非常痛惜的表情，牛岛若利诚实摇头，“不知道。” “前辈，去年的今天，也就是4月21日，东京发生件特别残忍的事件。” 牛岛若利轻颔首，“什么事件？” “新闻上报道，有个年纪轻轻的女生被人从楼顶推下来......” “停！！别说那些，来，尝尝我的巧克力怎么样？”天童觉端着冷冻成型，脱模后的巧克力走向餐桌。 “小景啊，你能不能别总和若利君说这些事情。” 乌养景将脸趴桌子上，委屈嘟囔道：“你们都不听我说这些啊，只有牛岛前辈会听我讲！” “没关系。”牛岛若利淡然道，“你说吧。” “牛岛前辈！谢谢你！”乌养景感动极了，桃花眼弯起。 “啊，不客气。” 看着眼前这一幕，天童觉轻笑一下，挨着小景坐好，说：“来尝尝巧克力。” “我开动啦！”乌养景双手合十，温润嗓音念道。 取过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乌养景神色微变，轻轻咬开，含糊咽下。 “味道怎么样？” 见觉不安地望过来，乌养景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吃的！” “哦？是吗？”天童觉挑眉，眼睛看哪里呢？别盯地面了。每次说谎，眼睛就向下看，这个小习惯，这么多年，都没改过来。 “恩恩，好吃的。” “说实话！”天童觉双臂抱胸，“你以为，你能瞒过我这个妖怪吗？” “觉才不是妖怪！” 天童觉唇角微勾，揉揉小景的头，温柔道：“嗯，不是。” 共情力强的小景，最看不得恐怖片，看过后，很长时间都缓不过来，见到相似场景就会紧张。 天童觉不会忘记，那个明明害怕，却还是对他伸出手的小小身影。 “妖怪，妖怪桑，我，我和你玩......” 巧克力派对取消，三人改成了零食派对。 “觉，下次在举办巧克力派对吧！” 撕开薯片，天童觉边嚼边道：“嗯，等我练好手艺的！” “嗯。”牛岛若利盯着薯片，哪个好吃？他都没吃过？ “推荐这个！” 看着乌养景推到眼前的牛rou干，牛岛若利将其拿起，“谢谢。” “不客气！” 天童觉右手抵着脸，观察两人吃东西。神奇！这两人明明差别很大，吃东西却特别像，细嚼慢咽。 “若利君，你知道吗？” 咽下食物，牛岛若利再次诚实道：“我不知道。” 天童觉轻摇手指，“小景的爸爸也是白鸟泽的选手哦！” 牛岛若利微怔，少见地感到好奇，“哪届的？” “84届！！”乌养景激动回答道：“我爸爸可厉害啦！他是全国第一王牌！拿过MVP的！” 听到他的话，牛岛若利僵住，放下手中的牛rou干，紧盯向少年。 “当时身高190，高中三年里还在长，但他绝不是只有体格，在我们眼中，他是一个只要能扣球就能得分的家伙！” 牛岛若利脑海中闪过父亲过去的话，“乌养，你爸爸的身高是？” “193公分，他特别高！”说完，少年沮丧道：“我好像没希望那么高了......” “嘛嘛，没事的，你还小，还能长呢！”天童觉安慰道。 “能问下伯父的名字吗？” 听到牛岛若利的问题，乌养景停止沮丧，骄傲道：“晴心！乌养晴心！” 牛岛若利有预感，这个陌生的名字会对他有所帮助，回去打电话问问父亲。 ＊ 洗完澡，乌养景用毛巾擦着头发。一段时间没剪，头发都有些长了，趁明天放假，去理发店一趟？ 他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乌养景换上拖鞋，是彻吧，恋人掐时间很准，每天都会在他洗完澡后来电话。 “彻，我刚洗完澡，你就来电话啦！” 话筒那边寂静无声，“彻，怎么不说话呀？” 沉默一下，电话里传来低沉的嗓音，“乌养，是我，牛岛若利。” 乌养景身体定住，他捋起遮住视线的刘海，望向屏幕，上面赫然写着，牛岛前辈。 脸嘭的红了，少年结巴道：“牛，牛岛前辈，我，我刚刚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他开始回忆，是否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想起少年之前温软的语气和声音，牛岛若利微垂眸，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少年会这么说话。 “嗯，嗯，对不起。我以为是别人，那个，前辈，晚上好。” “晚上好，乌养，能麻烦你件事吗？”牛岛若利站在走廊，注视院内的景色。 “能！当然能啦！牛岛前辈，请说！” 听着少年干脆的回答，牛岛若利双眸柔和一瞬，“你家在哪里？明天我去接你。” “欸？好，好的。我发消息吧，地址不好记。” “好。” ＊ 次日。 牛岛若利翡翠色双眸，诧异地看向乌养景额头上的小揪揪，不熟练地客套道：“新发型，不错。” 乌养景耳根微红，“是，是吗？谢谢前辈。” 直到坐上车，乌养景才想起来，对了，牛岛前辈好像也是豪门世家的孩子。 “乌养。” 偏头，乌养景看向男生的侧脸，牛岛前辈神色有些紧绷，这是怎么了？ 只见男生转过头，凝望他，缓缓说出，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你的母亲是，朝仓美空对吗？” “嗯。”乌养景点头，双眸微弯，“是的，那是mama婚前的名字。” 牛岛若利心中不忍，昨天之前，他都不知道少年的身世，还是昨天问起父亲，他才知道了一切。 “晴心，若利，你怎么知道晴心的事？” 牛岛若利回道：“我遇到了他的儿子。” 耳边响起空岛崇关切的话语，“那孩子过得还好吗？” ...... 乌养晴心是父亲最好的挚友，牺牲在2002年。 乌养美空，原名朝仓美空，是母亲最好的朋友，病逝在2002年。 乌养景，面前的少年，是他们唯一的后代。 “对不起，乌养，我要和你说件事。” 交谈中，牛岛若利内心的焦急，被少年温柔的目光安抚住。 牛岛伊江，牛岛若利的母亲，怨恨乌养晴心，认为是他的无能，造成乌养美空过早离世。参加完乌养美空的葬礼，牛岛伊江与乌养家彻底断了联系。 直到后来，她慢慢后悔，却不知如何挽回，乌养晴心已经离世，她再也无法表达歉意。 “我的母亲曾对你父亲说过很过分的话，真的很抱歉。” 乌养景轻摇头，他缓缓笑起来，真诚道：“谢谢阿姨，还记得我的母亲。” 他是真的感谢，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和他一样怀念着母亲，惊艳时光的女人留下了存在的痕迹。 “牛岛前辈，我能做什么吗？” 少年的笑容，让牛岛若利怔住，他的微笑像首动听的歌曲，每个音符都溢满真诚。 “我母亲她生病了，医生说不严重，按时治疗就可以，但是...”牛岛若利垂眸，平静道：“她心病很重......” “我明白了！” 牛岛若利抬眼，望向眼前少年，他的笑容如冬日里那束阳光，洒满大地，温暖人心。 “我很想见见阿姨呢！能从她那里听到mama的故事吗？” “嗯，她会讲给你的。”牛岛若利不可察觉地笑了，难得的笑容，然而，他眼前的少年并未看见。 牛岛若利带着少年来到牛岛宅，他母亲并未住院，而是住在家里。 “母亲大人，我带朋友来了。” 牛岛伊江呆呆地望向少年，呢喃道：“美...美空，是你吗？” “日安，牛岛伯母！”乌养景翘起唇角道：“我是景呦！是美空mama的儿子！” 牛岛若利坐在一旁，静静倾听两人聊天。 他看到母亲久违地露出笑容，“小景，你mama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 “我也这么认为！” 直到吃完晚饭，牛岛伊江才“舍得”放少年离开，她恋恋不舍道：“小景，要不然住下吧，明早再回去。” “我还会再来哒！” 牛岛伊江点头，柔声道：“好。” 牛岛若利送乌养景回家，见到母亲的笑容，他放心不少，真是多亏了乌养...... “牛岛前辈，谢谢你啦，我第一次听到mama高中的事情。” 乌养景凑向男生，白皙面容泛起红晕，粉嫩嘴唇翘起，绽放出春花般灿烂的笑意，显得他明亮又璀璨。 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笑颜，牛岛若利的心脏忽地嘭嘭加快，他诧异地抚向左胸，这是，生病了？ “我们牛岛家的人，很容易被浪漫又灿烂的人所吸引。”母亲久远的话语，回响在牛岛若利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