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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忘生睡得很沉。

    他心理上再怎样知道谢云流不过是玩弄他，生理上依然无法排斥熟悉依赖的alpha信息素的安抚。那股刺激性的味道和他自己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变得温柔和缓，带一丝清新的香甜，让李忘生前所未有的安心。

    明明两人的关系一团乱麻，明明不该和师兄上床，明明还有那么多事那么多工作等着他处理，但李忘生疲惫难受了一整夜，发情期最基础的生理欲望被温柔耐心地彻底满足后，他很容易陷入了深度睡眠。

    好像他知道一切都不用他独自面对，都会有人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解决。

    李忘生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他做了个美梦，梦到二人无忧无虑的童年，梦到酸酸甜甜暗恋的少年，梦到谢云流和他表白、两人顺理成章地恋爱，什么不好的事也没有发生，他们顺利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后李忘生醒了。

    他醒来时，身子已经被收拾清爽，床单被子也已经换好。谢云流就守在他身旁，背对着他，他卧室没放书桌，临时搭了个小书桌，坐在床边对着电脑办公。

    他恍惚间竟也觉得和大学时没什么不同。

    标记的作用已经开始发挥，何况他刚从那样一个美梦中挣扎出来。李忘生略带些绝望地发现，他已经开始依恋谢云流，连他坐在自己身旁，都让他想粘上去抱住他。

    李忘生闭上眼，努力克制这股欲望，试图逃避着再陷入睡眠。

    他不知道自己又休憩了多久，谢云流始终没有离开房间过，他自己身体已经睡饱，怎样也再睡不着，反倒是情欲已经逐渐开始苏醒。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李忘生还是睁开眼：“师兄。”

    谢云流大狗耳朵立马竖起来，回过头对着李忘生摇尾巴：“你醒啦。”

    他趁李忘生睡着的功夫处理了许多事。

    他昨夜和李忘生满身酒气厮混了那么久，今天一醒来又迫不及待地标记了他，两人搞得床上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还来不及收拾，这是从前恋爱时李忘生怎么也不可能允许的。

    谢云流有些心虚，勤勤恳恳把累得昏睡过去的人抱进浴室替他洗了，手指小心翼翼伸进去把东西清理出来，李忘生浑身抽搐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哭了太久，眼睛有些发胀，酸痛得厉害，又浑身无力，连睁开也费劲。

    “师兄……不要了……”

    谢云流看得有些好笑，又满心怜爱：“放心，帮你清理而已。”

    他将李忘生脑袋搭到自己肩上，吻吻他鬓边：“乖，睡吧。”

    李忘生真的就再闭上眼，乖巧地睡过去。

    谢云流维持着这个动作，紧紧抱了他一会儿，心中前所未有的平和。

    李忘生身上缀满殷红吻痕，并着一块一块的青紫，让谢云流后悔又心疼，停在那些伤处安抚地吻。他身形偏瘦削，只有臀上和大腿根有些rou，乱七八糟的液体从那处流出来。谢云流尽量轻柔地摸进去，好在李忘生发情了，身体自动调节到最适合交媾的状态，昨夜粗暴的性事没让他受伤流血，只有乳白的液体被挖出来。

    谢云流心情复杂，略微觉得有些可惜。这些东西该在李忘生腹中生根发芽，长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的。

    如果他们当初不曾分开过，或许洛风就会是他的孩子了。

    可惜两人现下的关系，李忘生绝无可能愿意怀上他的孩子，恐怕有了他的孩子，会去立马打掉。他舍不得再这样伤李忘生的身子了。

    以后还是戴套。

    谢云流有些恍惚，昨夜李忘生还说爱他、想要他，他当时想着等今天二人清醒了再说清楚。如今两人居然还是不明不白地这样做了。

    不知道他们以后关系会变成什么样——无论变成什么样，谢云流都不可能再看着李忘生和别人在一起了。李忘生只能是他的。

    明明已经标记过他，这是确认得不能更确认的事，谢云流依然不放心，凑过去检查他脖颈，狼犬一样嗅他的味道。

    又或许是嗅两人交融在一起的信息素。现在是冬天，但他们的味道融在一起，却有种夏天的热烈感，像少年顶着炎炎夏日灌下一瓶橘子味的汽水，气泡顺着肠胃在浑身滚一遭，一头扎在心尖上，蠢蠢欲动地跳跃着。

    像恋爱的味道。

    这让谢云流感到满足，他虚虚含着李忘生的腺体，想再咬下去，想永久标记他。

    李忘生对别人余情未了，这让他有了急切的紧迫感，想要立刻将人拴在手里，确保他是自己的。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不过临时标记也总给了他些许信心，谢云流向来是个乐观主义者，李忘生还愿意和他过发情期，还愿意让他标记，总归还对他有感情。不管李忘生想着谁，不管他现在是否排斥自己，至少李忘生现在是他的了。

    他会努力争取以后都是他的。

    谢云流将人收拾干净，给他套上整洁的睡衣，床单被套一并换了，才将人放到床上裹好被子。

    他凑在李忘生身旁，整个人撑在他身上看他。

    谢云流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正大光明地近距离看李忘生，即使昨晚两人又有了那样亲密的接触，他也没来得及仔细看多年未见的李忘生。

    他将李忘生乖乖搭在额上的刘海掀上去，让那张漂亮的脸完完整整露出来。

    李忘生五官并不是omega常见的柔美，他浓眉大眼，睫毛和眉毛都根根分明，生得端正英气，天生一股神仙一样的正气。

    好俊的一位小郎君。

    也不怪连omega也喜欢他，谢云流有些酸，男女老少abo通吃，情敌范围也太广了。

    谢云流原以为他会分化成alpha或者beta来着，他连李忘生如果分化成alpha，怎样拐着他跟家里人出柜都想好了。

    谁知道他会分化成omega，谢云流暗自窃喜，算他捡到。

    谁知道看着那样不容亵渎的小神仙，在床上又甜又软，予取予求。

    仔细想来也是，明明生了那样出挑的模样，却又用乖巧的刘海遮住锋芒，眉峰扬起，又自谦地收敛下，回环成不卑不亢的平和。李忘生眼神常常是温润如水、包容宽厚的，那样的气质和omega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李忘生睡相老实，睡颜宁静，他本就是性子温和脾气好的人，睡着了更显得孩子一样温柔无害，连浅浅的吐息声，都让谢云流跟着静下来。

    好乖，又好漂亮。

    和他们十几二十岁时也没有什么区别，谢云流看着，心中生出蓬勃的喜爱，几乎忘记两人所有恩怨情仇。

    色令智昏。谢云流后知后觉，或许他当初就是被这张脸迷得昏头转向，现在也没有什么长进。

    李忘生后来又爱过谁、又给谁生下孩子，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李忘生还在他怀里这样好好睡着就好。

    ……不行，他还有更多贪心的念头，李忘生长这么漂亮，也要给他生个同样漂亮的孩子才是。

    谢云流忍不住轻轻捏了下他的脸，那张脸只有儿时才有软软的rou，进入青春期抽条以后就没什么捏头了。

    李忘生察觉到触碰，他睡得很沉，没有醒来，只是挪了挪脸。

    谢云流又捏了一下。

    他小声自言自语：“你还喜欢我的，是不是？”

    李忘生不堪其扰，裹着满是谢云流味道的被子翻向另一边，整个人怕冷一样蜷成一团，盖得严严实实，只把脑袋露在外面。

    好喜欢他。

    谢云流傻笑一下，凑过去在李忘生面上印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