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针 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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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的脸色一怔,啊,这,是好还是不好? “什么叫好还是不好?”兵卫听见他的滴咕,不解问,想到什么又看四周,“哎,你那个城门卫的热心朋友呢?难道提前回去了?” 栓子苦笑一下,不是提前回去了,是提前预判有漏网之徒,提前去守株待兔了。 竟然真有漏网之徒,那抓住了是好事,但能逃脱的漏网之徒一定很难对付,张元他可别有什么意外! …… …… 血在不停的滴落。 柯三海觉得自己的意识也在流逝。 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 纵然视线模湖,也稳稳地在丛林中穿梭,不知走了多久,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噗通一声人扑向地面,在满是枯枝烂叶的地面上摸索,很快抓出一个瓷瓶,他躺在地上不管不顾将瓷瓶的药倒入嘴中,哪怕差点噎死也硬是咽了下去。 慢慢地他呼吸平缓,宛如失去了生息,但他断臂处的血慢慢停下不再滴落。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眨眼,柯三海猛地坐起来,呕出一口黑血,急促喘息,他看着地面,又发出笑。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他说,“墨门弃我,天不弃我,我不死,我就应该活着。” 他说着站起来。 “我还要找同伴,我的同伴们还在,我们还会再来。” 他从背上抽出一根木棍,木棍落地稳稳撑住他,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洒下什么药粉。 “蛇虫退避。” “消除痕迹。” 他滴滴咕咕,宛如一个做法的巫师,转啊转,似乎转到自己都头晕了停下来,看着一个方向发出冷笑。 “滚出来吧,真以为爷爷没发现你?” 身后的灌木丛中枝叶摇晃,张元用刀一砍,从后钻出来看着眼前的男人。 “官府办案。”他说,“恶徒束手就擒。” 柯三海发出一声笑:“我说呢,藏身本事这么烂,原来是官府的人。” 张元不理会他的嘲讽,只问:“你是墨徒吗?” 柯三海挑眉:“怎么你要抓墨徒?” 张元将手中的刀握紧,说:“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设伏?你们要做什么?” 柯三海咳嗽一声,看了眼天色,神情有些不耐烦:“我先前不能动的时候你不杀我,我是用我还有同伙引诱你,你这个傻子就真的不肯动手了,现在我就有力气杀你了。” 说到这里又一笑。 “你把我当墨徒?那我杀了你,你应该挺高兴的。” 这人说话疯疯癫癫,但张元不敢小瞧,他想今天自己要死在这里了,也罢,死就死吧。 他握着刀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 “看刀——”他一声喝向前。 撑着木棍站着的柯三海抬手一挥木棍。 那木棍砰一声,竟然是一把铁伞,瞬时撑开挡住了张元的刀。 刺耳的刀铁撞击声响起。 “什么破铜烂铁也说是刀——”柯三海说,身形向前,就要将伞一推,这一推,伞骨就会化作利箭。 但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犀利的破空。 柯三海猛地转身,看到一道剑光宛如从天上落下,他手中的伞举起,耳边是巨浪打来的汹涌,下一刻一把长剑穿透铁伞刺入他的胸口,穿透。 柯三海怔怔低头,看着胸前这把剑,青色幽光,血在其上疯狂的流动,又瞬间跌落,半点不能浸染。 他甚至能从剑身上看到自己倒映的脸。 “好剑。”他说。 意识跌入深海,归于死静。 …… …… 张元看着穿透人后背的剑收了回去,挡住日光的铁伞裂开,人也倒地。 眼前豁然开朗,日光倾泻。 他的视线里出现一张脸。 张元伸手摸向肩头,肩头的衣袍被剑气割开,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真是好剑。”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说,“七掌柜。” (本卷终) 第5卷 无迹·共60章vip 第1章 非他人 张元摩挲着肩头的剑痕。 他对这个剑痕太熟悉了,哪怕在睡梦里都看观摩,越观摩越感叹,真是一把好剑。 这把剑一剑切断了官兵的衣袖,在京城的城墙上划下斑驳,但无声无息没有人看到它长什么样。 今天他终于见到这把剑了。 它刚刚噼开一把能挡住重刀的铁伞,刺穿了一血rou之躯,但看到密林中日光在它身上跳跃,鲜血在它身上流动,竟然不觉得吓人,反而觉得很美。 它是凶器,但又丝毫没有凶气,就像它的主人。 张元看着眼前的女子。 对于这张脸,不算熟悉,甚至可以说陌生,毕竟先前只是查问记住了名字,还没开始就消除了怀疑,最后只留下一个痴情小女子的印象。 现在这个痴情小女子衣裙碎裂,赤着双足,身上满是血迹,不过那张脸还保持着干净,眼神也干干净净。 张元莫名想起那日她在陆异之面前哀哀哭泣的样子…… 其实也没有样子,他蹲在窗外,只听到声音根本没有见到人,那副哀泣的样子是他自己想象的。 “那天,你是故意在骗我的。”张元冒出一句话。 听起来没头没尾,但眼前的女子笑了,这一笑她便如她手中的剑一般灵动。 “是。”她点头说。 张元将手中的刀握紧,慢慢在身前转动:“你到底是什么人?” 玲珑坊的绣娘?陆异之的未婚妻?霍莲的爱宠?还是一个墨徒? 但这一次七星没回答,只是一笑,手中的剑一收—— 这是要逃!张元挥刀上前:“站住,往哪里走!” 长剑轻轻一点,押住了张元的刀。 七星看着他依旧只是笑了笑:“有事要忙,有缘再见。” 剑尖一点点,但张元手中的刀宛如被巨石压住,如果稍有泄力就要握不住。 “你是不是先前就到了?”他咬牙说,“你为什么不等这人杀了我以后再杀了他!”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会认出她? 不可能,她一定知道,否则也不会当初让他进到玲珑坊听一出戏。 听到他这样问,七星笑说:“那我成什么人了?” 随着说话长剑一滑,沿着长刀向张元而来。 张元松手放开了刀,人向后避去,但那剑光几乎是瞬间到了面前,张元只觉得眼前一花,眉心一痛,耳边萦绕着那女子的声音。 “……可是墨徒。” …… …… 墨徒! 她就是那个墨徒! 抓住她! 张元想要握住手中刀,但全身无力,身子又宛如浮在水中起起伏伏,猛地向下坠去。 他猛地睁开眼。 “你逃不掉!” 他以为是吼出来的,其实只是声音呢喃,身子还在起起伏伏,不过不是在水中,而是在马车上,眼前也没有了那女子和袭来的剑。 只有栓子探过来的脸。 他似乎在审视,然后才高兴地说:“张哥儿你醒了!” 醒了?不是死了,张元看着他的脸,再看到蓝天白云,两边则是兵马踏踏。 “……你昏迷两天了,原本很担心,但找来的大夫说没事,就是力竭了。” “果然,你现在醒了。” “头儿,你可真吓死我了。” 听着栓子的话,张元的意识也渐渐清醒,昏迷两天了?昏迷? 他猛地撑起身子:“那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