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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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钰时不时摸一下被碰过的嘴角,撑着脑袋傻乐。 “好好复习。”谢拂随手拿了张白纸卷成筒,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少年眨了眨眼,只觉得面前的书本干涩枯燥,怎么也学不进去了。 他搂住身边纤细的胳膊,小声抱怨,“学姐在旁边根本没办法认真复习。” 虽说是背书,结果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的都是那几句,复习效率为负数。 谢拂见他委屈哀怨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揉了揉他的头道:“那我走?”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明钰任由她把自己头发揉乱,棕瞳水润漂亮,直直盯着她,“学姐又欺负我。” 谢拂确实是很爱逗他,他脾气温和乖顺,让她无端想起小时候养的一只曼基康,就连生气都像在卖萌。 “不打扰你了,我就是刚好顺路过来看看你,马上还得去工地一趟。”城茂旗下的子公司之一富云地投最近刚出了个岔子,信访办那边来函,收到农民工集访,要求十五个工作日内解决拖欠工资事宜。 谢拂也是临时接到总部通知,派她过去看看情况。 楚明钰倒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反而很识大体的点点头:“公事要紧。” “乖,过几天带你出去玩。”谢拂伸手把他翘起的卷毛压平整。 要去看的现场在城郊,离市区大概二十分钟路程,不过有传言不久后会开通直达地铁,所以房价也在飞速上涨。 “富云可是个香饽饽,里面盘根错节,谢家多少人都盯着这盘rou。”想起段沉楼意味深长的话,谢拂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谢家祖辈早年间赶上下海经商的浪潮发家,后来做起了船舶生意累积了一定资本,又回到A市发展。 算命的说,如若将近亲都扶持起来,谢家则会福佑延绵。 谢拂不信这些,耐不住谢老爷子听进去了,偌大的集团上上下下都塞满了亲戚。她甚至都不用猜,就能想到这笔工程款被挪用了。 “你一个人去?”段沉楼听到她要独自前往的时候,皱了皱眉,语气不由得加重。 谢拂看了眼挡风玻璃前漫天的飞沙,还有逐渐清晰的人群,莫名有些不确定了,“段沉楼,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还没等段沉楼说话,扬声器里突然响起玻璃破碎的爆鸣。 - “你就说这钱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大家上有老下有小,就等着这点工程款回家过年!”为首的中年人提着一根废弃钢筋,往地下一扎,气势汹汹。 谢拂扫了眼围着她的这帮人,心中了然,眼前说话的这个应该是领头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每人发了一根,自顾自抽起来,“大叔,咱有话好好说,我既然敢来,肯定就是解决问题的。你先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谢拂这人除了生了副好相貌外,最擅长的就是维护人际关系。她刚从公司出来,身上的黑色正装还没来得及换,乍一看还是挺能唬人的。 中年男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点燃,“cao她妈的,你们这些大款抽的烟都是几百块一包,这点工资都不愿意给。” 他猛吸一口,顺了顺气,见她确实没有之前来的那帮人趾高气昂的态度,脸色才缓和了点,“你们都散开点。” 跟着他的那帮农民工也确实听他指挥,说着就往后撤了几步,找了个石墩子坐下。 “您怎么称呼。”谢拂松了口气。 中年男cao着一口北方话,“我叫启东。” 启东算半个包工头,承接点儿小工程,这帮兄弟跟着他四处奔波混口饭吃。 他是和富云工程建设的负责人对接的,按理来说大一点的项目承包都会走公开招投标,只是负责人投机取巧,跟他承诺拿到其他几方报价后跟他通个信儿,让他选中。 启东毕竟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深知负责人明里暗里让他塞点红包。正巧那阵子碰上地产行业不景气,很多工地都停工烂尾了,身后还有一群兄弟等着吃饭,启东一咬牙答应了,前前后后花了几十万。 结果工程完工结算的时候,富云的人互相推诿扯皮,没人给个说法,启东这才一气之下领着人去上访。 谢拂盯着身后错落有致的高楼,漫不经心的问道,“跟你对接的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谢井原。长得细皮嫩rou的一个omega,老子做梦都不会忘。” 谢拂眉心微紧,怎么是他。她不着痕迹的扯开话题,没深究这个事,“东哥,要不这样,你先和兄弟们去吃个饭,费用算我的。这工程款,肯定一分不少到账,只是快慢的问题。” 启东也是个爽快人,“行,麻烦谢总多担待,就是您这车。” 她身后的银色保时捷车身被砸了个坑,玻璃碎片已经扎进座椅。 谢拂摆了摆手,“小问题。” 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突然从远处极速驶过来几辆黑色越野车,车牌嚣张的连号可见车主不仅仅只是有钱,甚至有权。 “谢拂,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车门被从里踹开,一双黑色皮靴踩在泥水上,脸还没看清,就听见男人暴躁的怒吼。 谢拂眼睁睁看着那几辆车一拥而下的黑衣保镖,刚要张嘴,就被段沉楼揪着衣领摔在车门上,凤眼从上到下扫视了她一遍,确认她确实完好无损后,才偏头看向启东。 “打我的人,不想活了?”语气阴鸷,像个活阎王。 背脊被摔得有些疼,但是谢拂看着他阴沉的侧脸,莫名想起很久之前,段沉楼也冲她发过火,也是这般暴戾。 那时候两人同在一所高中读书,她向来花心,招惹的漂亮omega双手双脚加起来都数不清,有不少被她渣过的少男少女发帖控诉她的罪行。 其实要说高中的谢拂还算是有道德的,她不会在谈恋爱的时候和别人搞暧昧,也不沾染有主的人。只不过谢拂比旁人要更倒霉一点,她渣过的其中一个omega刚好是学校附近那条街的地头蛇的弟弟。 他们蹲着点儿把落单的谢拂堵在巷子里,势必要她见血。 混社会的总是有习惯带利器出门,就算是把小刀,插进肚子里也疼。 不过谢拂还算是有点拳脚功夫,跟着窦云学了几年柔道,最后除了指关节处破了点皮,没受什么伤。 她当个笑话讲给后桌的梁嘉禾听,结果被坐她隔壁打瞌睡的段沉楼听了个七七八八,顿时拍桌子打电话叫人,冷着脸说要干架,还把谢拂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跟她莫名其妙的还冷战了一周,虽然是段沉楼单方面的生闷气。 她记不清那个地头蛇最后怎么样了,只是高考结束听段沉楼的哥们儿说,好像是犯了事儿被关进去了。 思绪回笼,谢拂瞥见那几个黑衣保镖似乎袖子里藏着东西,脑子瞬间清醒了,“段沉楼,我没事,你别又冲动。” 段沉楼显然不信,薄唇绷紧没理她。 启东身后那帮兄弟一看这架势,也立马站起来大声嚷嚷,“你们想干嘛!”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针锋相对的局面。 谢拂神经抽痛,微微叹口气,刚要解释,就听到背后传来令人头皮紧绷的警笛声。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疑似有人聚众斗殴,你们,还有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谢拂一脸麻木的坐在警车后座,才有机会跟段沉楼说了来龙去脉。 段沉楼沉默半晌,憋出一句,“cao,你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