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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meimei才不可爱中(D时空,傅总小桐)

    程易修一直是个难管教的小兔崽子,这点傅云洲非常肯定。将几个床单捆在一起扔下楼企图半夜三更溜出家门,以哥哥的名义打电话给小卡片上真真假假的妓女们调情,为了气傅云洲男扮女装去夜店蹦迪……都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如果说程易修是叛逆,那么辛桐就是皮皮的小兔子。譬如六七岁的时候偷偷做饭把锅炸了,却佯装无事发生,咬着汤匙无辜地瞪着眼睛说:“我才没有做坏事,哥哥不可以冤枉人。”

小兔子即使有一点点顽皮也是会在手掌心缩成一团的可爱兔子。

而小兔崽子就单纯是能惹事的小兔崽子。

因而纵使孟思远一周骂他五遍双标狗,傅云洲依旧坚持弟弟meimei吵架,永远站在meimei那一边的教育准则。

“你今天好像不大高兴。”傅云洲轻声说。他正躺在酒店的床上处理公务,曲着腿架起电脑,右手边是趴着看视频的meimei。她洗完澡换上了吊带睡裙,圆润的小腿露在衣衫外,仿佛一颗晶莹的露珠。

“没有啊,”辛桐拖着尾调,撇下还在播放的平板电脑,猫儿似的钻到兄长怀里撒娇。

她默默地枕着傅云洲的大腿,被他摸着头,发了会儿呆后,细声细气地说:“哥,我觉得他好像在生我的气。”

傅云洲挑眉:“谁?”

“易修。”辛桐努努嘴。

自从前天傅云洲知道因为程易修的不靠谱害得meimei穿着小高跟站了四小时,并不顾及他的男性颜面,在休息室狠狠训了他一顿后,程易修从前天到昨天晚饭不管见谁,面上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十几岁的小家伙难免会情绪化,何况是程易修这种喜怒颜于色的人。

傅云洲笑了下,道:“那我明天找他谈谈。”

“不要,”辛桐赶忙拉住他的衣袖,“你别给他打电话,搞得我好像在打小报告。”

她重新坐起,下巴搁在他的肩膀。

傅云洲停下手头的工作,微微偏头,听meimei在耳边碎碎念。

“我只是感觉有点奇怪……可能我也是很自我的那种人。”辛桐说得小声。“易修一直都比较顺着我,现在忽然不理我,发消息也不回,就感觉有点别扭。”

如果生气的时候鼓起嘴转身不理人叫自我,那么大多数人发起脾气就属于无法无天。

她是个相当敏感的小女孩,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老是自责,还总是毫无征兆地别扭起来,无法轻易做到坦率……傅云洲时常想,要是易修的任性能分一点给小桐就好了。

“我就随便和你说说,你不准去找易修。”辛桐才碎碎念了一句,就开始为程易修开脱。“你要是去找他谈话,我就不理你了。”

傅云洲忍不住笑了,他张开双臂把meimei搂入怀中,顺着她的脾气往下哄,“好了好了,我不去找他。”说着,他低头细细亲吻她细软的发丝,手掌捏着胳膊内侧的软rou,指尖刮了下肌肤。

辛桐被他弄得浑身发痒,她微微鼓起嘴,缩着肩膀小小地躲了下,又被他强势地拽了回来。

“为什么这么会撒娇,”他捏了捏meimei的脸,见她眼眸耷拉着不说话,便又捏了下。“嗯?”

“因为一家人都要靠你养活,我是在跟你讨食吃。”辛桐颇为不高兴地哼了声,推开傅云洲,如一条难抓的人鱼般从他怀中溜走。

傅云洲逮住辛桐逃窜的身子,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托住膝盖窝,把她拖回床上,扯过被子盖好,“行了,不许闹脾气,乖乖睡觉。”

“你看,我就是陪床的。”辛桐嘟囔着蜷起被子,翻身背对着哥哥。

傅云洲不知如何去哄,也不晓得小姑娘这突然裹紧被子,嘴巴嘟嘟囔囔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年纪增长,女孩儿的心思是越来越难懂了。

他摸着meimei的头,良久,轻声开口:“小桐。”

“啊?”快要入睡的辛桐迷迷糊糊地应了下。

“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和哥哥说。”

“哦。”

“我只有你和易修了。”他这句说得柔到仿佛黑鸦掠过漆黑的天幕。

辛桐睡意朦胧,她侧卧着缩成一团,傅云洲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她慢吞吞地一个——“嗯。”

又是一阵沉默踱步离去,他倏忽补充一句。“我爱你。”

辛桐合着眼,游荡在梦境的边缘。她隐隐约约地听见兄长的那句“我爱你”,半梦半醒间唤了声。“知道啦,Daddy……我也爱你呀。”唇齿中含着一口水似的含混不清。

只有在故意开玩笑时辛桐才会叫他Daddy,调侃傅云洲算是应验了长兄如父这四个字,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问。

傅云洲摸着她柔软的长发,手指从头顶逐渐落到后颈,又沿着脖颈滑到后背,摩擦着温热的肌肤。她背对他睡着,蜷缩的身躯满是不自知的稚气。

还是个小姑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第二日醒来,傅云洲刚冲完冷水澡从浴室出来,在擦头发,细细的水珠落在肩胛。他走到床畔坐下,微凉的指尖抚过meimei的面颊,俯身凑上去想给她一个早安吻。

辛桐往被窝一缩,别扭道:“不要,我没刷牙,而且脸好油。”

“我刷了就行。”他说完,偏头在她的面颊落下浅浅的吻。

“去换衣服,我带你出去,”傅云洲接着说。

“哎?那易修呢?”辛桐手脚并用地爬下床,从衣柜拉出萧晓鹿怂恿她买下的蛋糕裙。

傅云洲挑眉道:“随他去。”

程易修都这么大的人了,有钱哪里不能去?

傅云洲现在唯一的重心就是把快要熟透的meimei带好,至于弟弟……别死了就行。

辛桐撇撇嘴,心想活该你俩要打架。她抱着裙子跑进浴室洗漱,换好衣裳出来后轻快地跑到哥哥面前,撩起长发。“拉链够不到。”

傅云洲停下拧衬衫纽扣的手,帮她拉上背后的拉链,又捏起腰间的两条宽绸带,皱眉道:“这个可能要看教程。”

“你随便系,”辛桐说。

这种繁复的公主裙丝毫不像她的风格,倒像是萧晓鹿那个丫头的。傅云洲想着,一点点将缎带打成垂落的蝴蝶,缀在她后背。“怎么突然穿这种衣服。”

“不趁现在赶紧穿,再长大就穿不了。”辛桐瞟他一眼,“你以为我是晓鹿那种打从小学五年级就再也没变样的天山童姥?”

傅云洲笑了下,再开口的语气里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怎么都养了这么久,才长到十六岁啊。”

辛桐侧着身子,赌气似的推搡他的胸口,“哥哥再坚持两年,等我十八就能成功脱离苦海了。”

“瞎说,”傅云洲捉住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八十了哥哥也养你。”她的手短小软糯,倒是与丰润的身子不符。傅云洲则是生了一双弹琴的手,好看地令人嫉妒。

辛桐皱皱鼻子,甩开他的手没吱声,面上显然是不信的模样。

什么八十不八十的,尽是挑好听话说。傅家这种地方,到了十八不被带出去联姻就是天大的福分。傅家老爷安在辛桐身边的人已经开始旁敲侧击地给她做思想工作了,那些话里话真以为她听不出来?

傅云洲拿她这副要气不气的娇贵模样没法,便拿出一贯的强硬姿态,沉下脸将她强行掰回来面对自己,冷声道:“不准摆出这个表情,甩脸子给谁看。”

辛桐本来大清早好好的心情被他突然冷下声调的一句话给撩拨到了。她挥手打向他的小臂,没用什么力气,但脸上显然是不高兴的。

本来程易修说不理人就不理人的恶劣行径就已经让她很不痛快了,现在傅云洲连她高兴不高兴都要管一下、训一句,更是让她不舒服。

傅云洲见她不高兴,自己的好心情也顿时散了个干净。今日原准备带她去玩,门票都准备好了,结果说变脸就变脸,也不晓得是跟谁学的,还是因为小姑娘青春叛逆期?

他抽过领带塞到辛桐手上,心想她要是乖乖系领带,他就当她知错服软。

辛桐接过,踮起脚尖帮哥哥打领结。她一肚子闷气,手上颤颤巍巍的,怎么都弄不好那个深蓝色的竖条纹领带,心里越想越委屈。

傅云洲仗着自己是哥哥,向来说一不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没想过她和易修愿不愿意。一个电话打来,她和程易修就要坐车过去,宁可站四个小时也要准时赶到,不敢改签或者延迟。

世上怎么就有傅云洲这么狗的男人,从来都只想自己,不想别人。

辛桐委屈巴巴地鼓嘴,索性把凌乱的领带扯开,狠狠地往地板一扔。“不出去了,我回房睡觉。”说完,转身就要走。

“辛桐,你好好的耍什么脾气!”傅云洲算是彻底恼了。“以为我不会教训你还是怎样?”他拽住meimei的胳膊,把她抵在墙壁上,手指捏住后背的米粒大小的拉链往下拽。

“不出去就给我把衣服脱了,自己回房间反省。今天你跟程易修谁都不许离开酒店大门一步!”

辛桐这种软脾气只敢凶短短的一瞬。她紧紧抱住胸前的衣服,垂着脑袋保持沉默,泪珠子默默往下掉。

反正一个两个都很烦。

她就不高兴了一下下,哥哥就开始凶他。好比程易修,她明明什么也没干,那家伙就开始不理人。

说到底还是因为不是一家人。

傅云洲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一个二十来岁的人跟个高中小姑娘生什么气,书都还没读好呢。

他亲着她湿漉漉的睫毛,无可奈何地说:“小姑娘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说两句就掉眼泪。”

“你宠的,都你宠的!不喜欢这个脾气就别认我这个meimei,反正外面多得是姑娘要当你meimei。”辛桐说。“我就又讨人厌又矫情,长得丑还没人喜欢,你高兴看就拿过来逗一下,不高兴了就扔一边。”

傅云洲原是觉得她莫名其妙,一听她说了这句才猜出来她是在气易修不懂事,却迁怒到自己身上。

换成易修这么闹,他能直接抄了花瓶往地上砸,可meimei哪里经得起他发火。她绝非娇滴滴的傻白甜,稍微受点气就软糯地哭鼻子,可傅云洲就怕她有气闷在心里,谁也不说。

自小到大都是这样,任凭傅云洲说了千百次“有事情你要同哥哥说,哥哥会帮你出头”也没用。

她像是一朵云,飘飘忽忽地四处在漂,从不打算依靠谁,就那样孤孤单单地警惕地盘算着退路。

……不可以。

“你总说我跟易修是一家人,你不是……可小桐,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但凡是你想要的,我哪点不顺着你?”傅云洲捧着她的脸,难得低声下气。

他十分的柔软,两分留给易修,四分存在母亲那儿,余下的便全给了她。

辛桐拧着裙角,憋出一句:“你态度不对。”

傅云洲都要被小姑娘给气笑了。

也不看到底是谁先冷的脸。

辛桐偷偷瞄了哥哥一眼,自觉理亏。她缩着肩膀慢吞吞说:“我不经常生气的。”

“我知道。”

“所以我生气的时候你不准生我的气,”辛桐讨好似的靠近他,睫羽低垂。“你生气的时候我都从来不生你的气的。”

傅云洲直勾勾盯着她,最终吻上眉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