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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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慈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的人生,也在按照原来的轨道进行。 陈巧月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立时拍拍她的肩,“哎呀,别往心里去,那梁韵儿?最近一直缠着他,他烦着呢,他俩没什么?。” 方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好巧不巧,那梁韵儿?刚好倾身贴到他耳边低语。 闻之?宴毫不留情面地往另一侧偏头?避开了。 但过了几秒,他唇角却蔓延开了一丝懒懒的笑意。 方慈转头?冲陈巧月笑了笑,“你先进去,我去门外抽根烟。” 同时,闻之?宴端起酒杯喝酒,眼皮却莫名?跳了一下,余光里好像有熟悉的背影掠过。 那淡色的裙摆,纤细的身形。 他立刻起了身。 追出来这短短的距离,他心脏一直猛跳个不停。 他知道大?概率是认错了,她即便回国,也应该不太会往这里来。 追到门外,看?到老槐树下那抹身影,他心脏都停了一瞬。 像在「云轻」附近路边见到她的那一晚一样。 她甚至穿着类似的衣服,雾蓝色吊带长裙,同色系开衫,指间夹着根烟,抬手抽一口。 开衫袖口下滑,露出冷白纤细的前臂。 闻之?宴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静了半晌,而后?拢手点了根儿?烟。 她的侧脸还是那么?淡漠。 就像是同在路边抽烟的两个陌生人一样,彼此无?言。 闻之?宴莫名?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解释什么?。 他与?旁边的梁韵儿?没有任何关系,刚刚她跟他说了句话,关于她闺蜜撒酒疯的糗事。他在这话里想起了她,想起了她喝醉酒坐在他身上揪他的头?发咬他的喉结。 仅此而已。 可他没有解释的立场。 他们只是彼此的前任。 在他眼里,梁韵儿?的存在,甚至没到要他解释两句的地步。 他平时跟她根本不会见面,今天只是碰巧。 任何男人女人,都不够格在他们之?间被提起。 闻之?宴抽了口烟,夹着烟的手落到身侧。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方慈抽完了烟,而后?去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这之?后?四年,他与?她再?未见过。 第35章 23岁那年夏天, 方慈本科毕业。 参加毕业典礼,拍了许多照片,而?后跟几个关系近的同学组了个小小的?旅行团队,玩了许多地方。 短暂地从学业重负中脱身?, 她尽情呼吸着新鲜空气, 前所未有地畅快。 “自由”二字, 看?不见摸不着, 但这个时候却是真真切切地盈满了她周身每个细胞。 她没有经历失恋的?阵痛期。 自来到英国,这两年半,她很少?想起闻之宴。 大概是因为?太?忙了, 语言、学业、人际交往, 生活里的?一切都要重新适应。 京市那个圈子、方家?的?一切, 就像一场梦。 留学的?生活才?是真实。 歌里不都这么唱吗: 「不假设你或会在旁,我也可畅游异国,再找寄托」 她不会想象着闻之宴再属于她。 她与他本就是短暂的?萍水相逢。 游玩结束,她回到伦敦, 换了个住处, 这次搬了个离方念念的?疗养院更近的?地方。 住处在一个很有生活气息的?老社区,道路两旁栽种?着高大的?英国梧桐,白天在树下走过, 凉荫蔽日。 搬进来归置好所有行李的?头一晚,方念念也久违地从?疗养院出来,拉着她出去散步, 杨姝美医师也一同出了门。 社区里头有个小广场, 中央一道喷泉, 到了夏天,晚上这里经常有各种?集市和快闪展览。 今晚像是个二手?的?家?用物?品集市。 自来到伦敦, 一切生活都属于自己,都要自己一点一点打理,方念念对生活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她最爱这类或有用或没用的?小玩意儿,看?什么都很喜欢。 她语言功能还没完全恢复,杨姝美不敢走远,方慈脚步慢,不知不觉间就和那两人拉开了距离。 她戴着耳机,打开spotify,随意点开一个歌单。 集市灯火通明,处处是三?三?两两的?人,每个人都很松弛很随意。 慢悠悠从?这头逛到那头,遥遥地看?到方念念在另一排摊位前跟人比划着什么,方慈百无聊赖站了一会儿,而?后决定去集市尽头一栋小楼前的?台阶上坐着等。 温度适宜,此刻夏夜晴朗的?晚上,大概是一切美好事情的?代名词。 耳机里是歌曲间短暂的?静默。 下一首歌前奏响起时,隐约觉得熟悉。 直到那句「夏夜晴朗的?晚上」响起,那慵懒低磁的?男嗓像某种?雷击自耳膜迅速侵遍全身?。 「是你身?上的?香 你的?眼?神guntang ……」 全身?泛起通电般的?酥麻,她像是被某种?时空隧道猛地拉回到了沪市那个夜晚。 在写字楼后街的?台阶上,闻之宴将?她圈在怀里吻她。 那是一个情难自禁的?极尽缱绻温柔的?吻,每一下的?碰触,都留了两秒的?余韵,仔细地感受了彼此的?呼吸。 于是这酥麻很快变成了痛感,那避无可避的?细微疼痛窜遍全身?,让她几乎是一个战栗,手?指都抖了起来。 她想切歌。 却无法动弹。 「是否已经两败俱伤」 近乎自虐地,方慈埋首在膝上,听完了这首歌。 这次,她终于听清了,这首歌歌词最后一句是: 「oh,i just wanna say that i love you」 那股颤抖持续了很久。 她咬着唇,却还是荒谬地能在此刻感受到他的?体温。 他高大的?身?材,将?她整个圈在怀里,周身?被他的?气息笼罩着,鼻酸铺天盖地袭来,让她几乎要呜咽。 「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不再想象,不再奢望,一切都会很容易。 可怎么会这么难。 方慈感到绝望。 她已经整整两年半没怎么想过他了。 可一旦想起,竟是如此致命。 方念念买了个巴掌大小的?煤油灯小摆件送给她,让她放在床头当小夜灯用。 步伐虚浮地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方慈下了决心。 她向来是个狠心的?人,做事讲究一个杀伐果断: 从?那晚开始,她一直将?那首歌单曲循环,不管是做饭洗碗,还是外出散步,统统戴着耳机听着。 就这么听了一周,终于对这首歌免疫了。 她与生活,重新相安无事。 - 两年硕士课程,相对更注重项目实习。 方慈跟着迈克教授,参与了许多跨国公司的?投资并购案、跨国法律纠纷等等。 临近毕业,大部分学生都找好了实习后可以转正的?公司,方慈也不例外,她成功拿到了伦敦本土的?一家?律所的?offer。 与另外两位老同事组成了一个三?人小团队,主要承接跨国投资并购中的?法律咨询工作。 拿着这份offer,她回国一趟,将?学生签证更新为?工作签。 她没在方家?别墅住,而?是在签证处找了家?相对便宜的?酒店。 这一次,反而?是曲映秋从?方念念那里得知她回国,主动找到了酒店里来。 酒店房间逼仄,曲映秋嫌弃地四下看?了看?,没坐下,就站在那儿,挎着包,双手?叠握在身?前,问,“……你不打算回国工作?” “不打算。” 方慈坐在狭窄的?办公桌后,对着笔记本屏幕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