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青梅(双重生)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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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灵梦刚挑完首饰,抬头一看,安夏竟是不见了,江絮清随口说让安夏出去买点糕点,裴灵梦也没多想,笑着将江絮清拉过来,说道:“慕慕,你也挑一套吧,今日我包了。” 江絮清自然不会跟她客气,正想挑一支钗子呢,裴灵梦又一惊一乍地按下她:“罢了,还是让二哥下回亲自带你来买好了。” 她自小吃了太多次这样的亏。 二哥对慕慕那让人吃不消的占有欲,他无论是什么都要在慕慕这里排第一,就连送金钗这种,若是被她捷足先登了,二哥知晓后定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江絮清眼尾垂下,没精打采道:“他都没提过要带我出来逛一逛,更别提送簪子了。” 裴灵梦笑得一脸暧昧:“二哥是男人,加上每日公务繁忙,兴许一时没想的那般细致。你若想与他出来,就主动提呀,你想要什么,他还不得都捧到你面前来呀?” “就连那离元先生的孤本,你当初随口提了两句,二哥便记挂了许久。” 江絮清诧然:“离元先生的孤本,那不是他自己也仰慕离元先生,然后一次在北疆时无意寻得的吗?” 裴灵梦杏眸怔圆,“他是这样同你说的?” 江絮清点头,并且当初这孤本还是他拿来与她做交换条件的呢,当初她以为那是裴扶墨自己也想要的孤本。 裴灵梦轻啧一声,摇头道:“那你是被我二哥给骗了。我可是从父亲那听说了,当初二哥离开长安后便一直在打听这孤本一事,后来在北疆,一次从某个将士口中得知,离元先生的孤本流落到蛮夷将领的手中,二哥得知后,在一次大战中拼劲了全力与敌方厮杀,单枪匹马冲进了敌方的军营降服对方,后苦苦寻得。” “二哥他想要这孤本,本就是为了你,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值得二哥这般挂怀。” 江絮清听完,心里很是沉甸甸的。 她竟全然不知…… 那孤本实则只是她爹爹想要,她就无意中提过两次,没有让他帮忙找,也根本没想到他会放在心上。 余掌柜已经将首饰都打包好了,裴灵梦买了想要的东西,心情大好挽着失神的江絮清就往门外走。 正好安夏也寻了过来,江絮清看了她一眼,轻微摇头。 安夏心领神会,把话先憋着了。 这厢裴灵梦都要上马车了,她的侍女忽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小声问:“没认错人?” 侍女道:“没错,那人化成灰奴婢都认识,那酒肆内的男人,正是世子大婚那天轻薄姑娘的无耻之徒。” 裴灵梦气得眼睛都燃了起来,那人不正是她二哥的冷面下属吗?她当即连家都不想回了,想去会会那男人,转身对江絮清道:“慕慕,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看天色还很早,江絮清点头,“那你可别在外头玩太晚了,要早些回。” 话刚说完,裴灵梦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江絮清:“……” 待上了马车,车夫询问:“世子夫人,现在是回府吗?” 安夏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去一趟灵玉阁。” 江絮清将手中那锦盒打开,看着里头那块莹润的墨玉,笑容愈发甜蜜。 她要将这块墨玉打造出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送给裴小九。 他定会欢喜的。 马车缓缓启程,安夏便提起了方才跟踪周严的事。 “夫人,那条巷子名叫涟水巷,里头住的就是一些普通百姓,没什么奇怪的,奴婢问了那巷子周围的人,都说没见过有什么贵人来到此处。” 听起来好似挺正常的,但安夏琢磨道:“奴婢分明是跟着周严进去的,可很快他便没了影,实在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乾坤。” 江絮清缓缓将手中的锦盒盖拢,蹙了蹙眉:“暂且别管了,看来只是世子的机密公事罢了,我们若是去查,兴许还会坏事。” 安夏也觉得是如此。 ** 彩霞倾斜,夕阳西下。 裴扶墨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周严上车后,回禀道:“世子,探子来报说,并未查到大公子详细的幼时过往,因大公子幼时流落过太多地方,十几年过去了,若想探查出细致的往事恐怕要些时日。” 裴扶墨继续阖眼,嗓音低哑:“再难也要查出来。” 裴幽定然藏了什么秘密。 周严回道:“是。” 他拱手领命后下了马车,轻吹口哨,不过片刻,便有一只黑鹰在他手臂驻足,周严将写下的世子口令夹上那鹰的鹰爪下,目送它飞远。 周严收回眼神,正想上马车,目光往侧边一扫,看了一阵后神色古怪,他站在车窗边低声道:“世子,属下看见世子夫人了。” 裴扶墨缓缓睁眼,黑眸沉静。 周严斟酌了须臾,还是老实地继续说:“世子夫人与……与大公子,一同从灵玉阁出来了。” ** 傍晚时分的灵玉阁内客人络绎不绝,大堂内美玉摆件各个皆精致华贵,流光溢彩。 冷掌柜毕恭毕敬地送江絮清出了雅间,江絮清再三叮嘱道:“冷掌柜,您可得亲自把关,莫要让这枚玉佩有一丁点儿差错。” 行到柜台时,冷掌柜咧笑回道:“世子夫人交给我便千百个放心,咱这灵玉阁可是在长安城有着百年招牌的玉肆,玉器雕刻师更是拥有巧夺天工般的精湛手艺,就没有失手过。” 江絮清莞尔,“那便好。”说罢,她便准备带着安夏回去。 冷掌柜细细打量这块墨玉许久,忽然着急喊住江絮清,“世子夫人稍等,这块墨玉好似就是夫人三年前在灵玉阁定下的墨玉?可这块玉我记得两年前就已经卖出去了。” 江絮清听完连忙驻足,“这么巧?” 三年前她曾在灵玉阁订过一块上乘的墨玉,但没多久裴扶墨就离京了,因这个礼物无法送出去,她便一直将那块墨玉存放在灵玉阁没有去取,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想必这块墨玉店铺老板早就卖了出去,她也没多做他想。 难不成就是卖给了盛嫣?江絮清心里微微动容,“掌柜的可还记得……” “慕慕。” 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江絮清身体骤然僵硬。 裴幽已然行至江絮清身侧,笑容清浅:“慕慕怎会在此?” 冷掌柜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但因裴幽回到镇北侯府的时日不长,长安人认识他的并不多,只当这男人是江絮清好友,他不好打断谈话,便默默进了柜台内。 江絮清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情绪平平道:“兄长又怎会在此?” 裴幽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她退后的几步距离,笑道:“刚与怀徵从宫中出来,他便有要紧的事先离开了,我闲来无事只好随处转转罢了。” 江絮清也不过随口问问,听完也就轻扯唇角,“那便不打扰兄长,我先回侯府了。” 江絮清转身拉着还在一旁不明情况的安夏急着要离开。 “慢着。”裴幽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几步便追了上来,他站在江絮清身后驻足,慢悠悠道:“既都是回府,何不同行。” 现在虽说已至黄昏,但灵玉阁每日的贵客繁多,而他们正在店铺门口,倘若再多番交谈,指不定会被人认出来,江絮清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背着他缓缓呼一口气,不得已妥协道:“那好,兄长先请。” 裴幽垂眸,目光落在她今日着的雪白色裙裾处,仿佛两年前雪夜的场景重现,而他也与两年前那般,还是只能这样远远注视她的背影,摸不得,碰不得。 有多好笑。 裴怀徵没从北疆回来之前,她分明对他很是亲近,那两年,他们日日在江府的情分难道是假的么? 为何等裴怀徵回了长安没多久,她偏是忽然与他生疏了起来。 难不成,她是受裴怀徵的蛊惑,才不再与他来往? 裴幽心里猛沉,跨步上前几步便行至江絮清身旁,看似与她同行,他却能感觉到她对他刻意保持的那股疏离感。 三人刚出了灵玉阁。 江絮清还没来得及远离裴幽时,安夏眼神暼向右侧方,提醒道:“夫人,世子来了。” 江絮清循着她视线望去,几步远的距离处,一身墨紫色蟒袍的裴扶墨伫立在晚霞的辉光下,柔和的光将他俊美的轮廓线条勾勒得犹如精致的画作,他面上含着浅笑,眸色似有冷意。 ** 天色微微暗沉,风也静了。 马车行至镇北侯府前停下,江絮清下了马车后,眼神往后一瞥,见没有另一辆马车跟过来,面色疑惑了须臾。 很快身旁响起轻嗤,裴扶墨淡声道:“兄长临时有事,要晚点回府。” 方才在灵玉阁意外碰面,裴幽回了自己的马车,跟着他们的马车在后,江絮清还当他也要一道回来,在没看到人后也就稍微诧异了下,她喔了声,不以为意道:“那我们进去罢。” 她看起来像是丝毫不在意裴幽回不回,裴扶墨有些想笑。 江絮清十分自然地挽上裴扶墨的手臂,要与他进府,她的手背突然被温热的掌心覆盖,江絮清抬眸看去,对上裴扶墨冷漠的视线。 “你今日去灵玉阁做什么?” 还是问了。 方才从灵玉阁离开后,上了马车她便匆忙将自己与裴幽偶遇的事解释清楚了,当时裴扶墨只淡淡睨她一眼,“我什么都没问,你紧张什么。” 不知为何,只要是对上裴幽的事,她总是对裴扶墨有一种天然的心虚感,倒是忘了,她急于解释,反而还犯了欲盖弥彰的错误。 不过后来他也一直闭目养神,什么也没问,她以为他并不在意的。 江絮清缓缓将手松开,扬起莹白的脸庞,唇角微勾,笑意有些赧意地说:“我给你订做了件礼物。” 礼物?裴扶墨蹙眉,细细打量她面上的神情,想从中看出点什么隐瞒。 可她掩饰的实在太好了。 他只迟疑片刻,很快便恢复淡漠的神态,负手朝府内走,“江慕慕,我的生辰早就过了。” 竟是一点都不感动?江絮清站在原地楞了会儿才追上去说道:“谁说只有生辰才用送礼的?” 他倏地驻足,江絮清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上他坚硬的后背。 她揉了揉泛红的鼻尖,疼得泪花都冒了出来,他究竟是怎么长得,为何全身上下都那么硬! 裴扶墨转过身来,眼中并无任何感动,语气清冷:“江絮清,你曾说过,除了生辰礼物,你并不会为我花费一点心思。” 江絮清揉鼻尖的手顿时僵滞,她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想,总算回忆起当时为何说了这句话。 在她十岁那年,她喜欢与同龄的闺秀一块玩闹,但贵女圈内与她最要好的只有成如筠,筠儿时常会来江府寻她,曾与她说过,贵女圈内不少人在流传她厚颜无耻每日缠着镇北侯世子一事。 裴扶墨自小便优秀,他这般的家世相貌与才能,想要与他打好关系的人更是层出不穷,小姑娘心仪他的更是数不胜数,而他除了一些国子监内相识的好友,姑娘中也就与江絮清关系最为要好,甚至不在意男女大防一事,也要与她亲近。 裴扶墨幼时也算称霸长安的小霸王,他总觉得江絮清是他一生要护着的人,若是有谁敢说她一丁点儿不好,他会直接上门教训,打得那人不敢再说她闲话。 这样的状况久了,除了成如筠之外,吓得许多闺秀都不愿与她来往。 这种事对当时才十岁的江絮清来说打击极大,当筠儿告知她,圈内在瞎传是她勾缠裴扶墨这事时,她只觉很是气愤,分明是裴扶墨为人霸道蛮不讲理,总是不准她与其他人交好,反而也是因为裴扶墨,在他人口中,她成了那个嫉妒且心胸狭小之人。 也是在镇北侯府举办裴扶墨生辰宴那日,花园内,她被一群贵女嘲讽,说她想讨好裴扶墨的心思众人皆知,就连送的生辰贺礼都那般百般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