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想清楚了

    正值暑假，小区里的孩子特别多，打打闹闹，互相追逐，路都没看就朝这边撞过来。

    陈慕之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开。

    胳膊在他手中，身体贴上他胸膛，林以祺一抬眸，便瞧见他深邃的眼睛。

    他很少这样看她。

    在她面前，他一直都是拘束而局促的，哪怕是上次那样大胆又直白地向她表明心意，眼神也还会躲闪，唯一坚定的那几秒，也很快被紧张和慌乱打破。

    但此刻，她不仅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决然，更感受到了他眼底透出的某种欲望。

    有情欲，也有其它更多的东西。

    “这里不能久停，快开走。”一个老人大步流星地走出来，“停在这里会挡道，里面随时有车进出，赶紧挪开。”

    林以祺回头看了眼车子，想要迈步上去，陈慕之却紧紧抓住她。

    从手臂慢慢往下移，最后贴着她掌心，牢牢握着。

    司机和展颜都是见惯了这种事的，默默启动车子，开到远处寻找街边的车位。

    “陈慕之。”林以祺并未挣脱，“我以为，你选择辞职的时候，会是新的开始。”

    “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也会辞职的。”

    两人的距离太近，甚至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他定定看着她：“你让我想清楚的事，我早就想清楚了。”

    辞了职，和她就再也没有公事上的瓜葛，就可以去做另一个叶书玮。

    “不过后来，我想得更清楚，既然你不希望我那样，那我就重新找份工作，好好努力，活成你希望看到的样子，到时候，再回去找你。”

    他抿了抿唇：“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上。”

    还看到她身边又有了新的男人。

    他将她的手越握越紧，另一只胳膊缓缓抬起，搂上她的肩：“我可以，两样都做好。”

    既不像叶书玮那样，完全靠出卖rou体活着，又可以履行与她之间最初的约定。

    林以祺静静看着他。

    从上次那个吻开始，两人之间就再也做不回姐弟了，而如今，他又做出另一个选择。

    兜兜转转，来来去去，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姐。”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收紧，他的脸一点点凑近，“让我做一次主，好吗？”

    摊开身份之后，他就再也没这样叫过她。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声“姐”，出自他的口，也由他亲自终结从前的一切。

    吻落下那一刻，林以祺闭上了眼。

    和上次的浅尝辄止不同，这一次，他力道很大，唇紧紧贴着她，在确定她没反对之后，嘴巴一张，把她含了进去，细细地吮着。

    街上车来人往，两边到处是还没打烊的商铺，还有很多小贩推着三轮车在吆喝着水果大甩卖，孩子的嬉笑怒骂声依旧没停，各个店里的音乐此起彼伏。

    喧闹，嘈杂，混乱。

    这样的环境，林以祺无比熟悉。

    脑后扣上一只手掌，齿关也被顶开，他的舌头探进来，小心翼翼地从上颚刮过。

    林以祺仍然闭着眼，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和陈慕之在同样破旧的小区出租屋里，一起做饭，一起生活的场景。

    那时候她得到的所有温暖，都是他给的。正如她当年回林家后，所有的温暖都来自林亦行。

    不一样的相依为命，一开始单纯的亲情，最后似乎都会偏到另一个方向。

    嘴巴被松开，陈慕之贴着她唇角，急促地喘息。

    左手依然在他手中，与他掌心相贴，十指交握。

    脑后依然扣着他的手掌，掌心灼热，指尖微凉，轻轻贴着她的肌肤。

    “想上去看看吗？”声音颤抖，嘴巴一张一合间，唇仍旧蹭着她的唇。

    不是多高明的邀请，谁都知道上去会发生什么。

    林以祺看着他：“真的想清楚了？”

    唇再次被他含住，舌头顶入她口中，探索着更多角落。她慢慢抬起右手，搂住他的肩。

    整个小区都是某个事业单位从前的员工房，占据了不错的地理位置，却也实在太旧。没有电梯，环境脏乱差，住的人也很杂。

    林以祺被陈慕之拉着，一路爬上五楼，等他取出钥匙打开，推门进去，她才微微愣了一下。

    三室的房子被隔断开，每一间本就没多大面积，但他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净又温馨，和外面破旧的一切有着天壤之别。

    而里面的布局、家具，全都很眼熟。更准确地说，很多东西，应该是她之前用过的。

    那一年搬进陈艳租的房子后，她曾按自己的喜好认真改装过——哪怕再穷，在居住环境上，她和陈艳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要求。

    只是后来随着她变回林以祺，与陈艳相关的一切她也都没再去管。

    但她没想到，陈慕之又复刻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家。

    两个地方相隔很远，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根本没必要搬过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舍不得。

    究竟是舍不得陈艳，还是舍不得她？

    之前从来没在意过的问题，此刻突然就在她脑海中闪过。

    或许是因为，从前无论她还是陈艳，对于陈慕之，都是相依为命的jiejie，而现在，她不再是了。

    迎上她的眼神，他似乎一下就懂了。

    慢慢往前迈出两步，在咫尺之外停下，他垂眸看着她：“想的，一直是你。”

    他说：“对你，对jiejie，我分得清。”

    林以祺笑笑，转头继续打量屋子，恍惚间竟又仿佛回到了当年。

    那时候她住的，是郊区的自建楼，房间没比这里大多少，唯一的好处是有个小厨房可以做饭。

    每次他去找她，姐弟俩便挤在一起，晚上她睡床，他打地铺，好几次早上醒来，她都看到了他在晨勃，却又只能当作没发现。

    见她静静看着床，他一下就猜到她在想什么。

    手掌覆上去，扣着她后脑勺，他的唇再次落下，温柔地吸吮，缠着舌搅弄。

    等两人都吻得乱了呼吸，他才贴着她额头，低低地喘着：“你看到了，对不对？那时候梦里，全都是你。”

    被践踏的自尊，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女人腿间难以忘怀的春光……所有深刻的、矛盾的、让他羞愤羞耻的东西，最终都化为控制不住的情欲，腐蚀着他的身心，越想忘，就越忘不了。

    直到后来，她突然出现在医院，给了他们手术费，毫不犹豫地去捐骨髓，还那么温柔地陪着jiejie……

    于是，之前那些让他觉得难堪的东西，不再是耻辱，反而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我只是没想到，我时刻想着的人，原来就在身边。”他微微颤抖着，抓住她的手探向自己胯间，“你当时看到的……那样的我，都是因为你。”

    很粗，很硬，硕大的一团把裤子高高撑起，和她当年无意间看到的一模一样。

    但那时候，她确实没想过和自己有关。

    “唔。”她的手不小心用了些力道，他立刻闷哼出声。

    喉结在粗喘中上下滚动，他往前一凑，就又吻住她的唇。

    比刚才多了些急切，带着更浓的情欲，勾住她的舌，却又很快被她夺走主动权，只能被她缠着。

    房间狭窄，吸舔声和呼吸声都无比清晰。

    紧贴在一起的胸膛同时起伏着，她覆在他胯间的手开始收紧，他覆在她颈后的手也慢慢摩挲着。

    热意在肌肤上蔓延，yuhuo从外到内地燃烧，不知是谁的呻吟先出了口，紧接着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激吻，狂烈，炽热。

    从床边倒到床上，高大的身躯贴着她，手肘撑在她身侧，手掌托着后颈，抚着敏感的肌肤，嘴巴贴着她的唇，毫无章法地吸吮、啃咬。

    林以祺抬手搂着他的肩，与他激烈地交缠了好一会儿，正想翻身压到他上面，他却忽然停下。

    气喘吁吁地看了她几秒，他撑着身子坐起，手指覆到她腰间，解开裤子，一点点褪下。

    粗重的喘息在房里回荡，看着她赤裸的腿心，他滚动着喉结，抿抿唇，缓缓将她双腿分开。

    然后，跪在床边，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上去。

    第一次见面，她就要求他做的事，最后没做。现在，终于可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