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可怜也是爱

    “我要和柳慎单独说几句。”骆弥烟微笑着，看向言景昭。

    言景昭没立即答应，敏锐地眼神在柳慎身上扫了扫，最后落在了骆弥烟紧握着纸的手上。

    那张纸上有什么内容？他思绪转得飞快，在骆弥烟歪了歪头蹙眉再看他时，他已经挂上了温和的笑。

    “好。”言景昭微微颔首，离开了院子。

    “进来说吧。”日头晒得骆弥烟有些头晕，她叹了口气把柳慎带进了房间。

    柑橘薄荷的香料还在炉子里燃着，清新的气味涌入鼻腔，让她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大脑清明了些。

    柳慎自来熟地坐到了梨花桌旁，他倒了杯清水，一饮而尽，像是沙漠中渴了很久的旅人一样。

    他放下茶盏，目光凝视在地板上，良久他察觉了骆弥烟的靠近，身体僵硬了瞬，但很快又夺回了主动权。

    向来好听的嗓子此刻有些沙哑：“你想问什么？被生母抛弃的那段还是被卖进柳巷的那段？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柳慎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向别人主动提及这些事，这些本来打算连着那女人一起埋进土了往事。

    他低垂着眸，等待着少女的选择，可过了许久，仍没有听见那玉铃响动般清脆的声音。

    他忍不住抬眸，却一不小心望进了骆弥烟探究的眼里，他怔仲了下，听见了少女似乎是深思熟虑后的结论。

    “所以你才不喜欢女人？”

    柳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答案本来是十分肯定的，可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变得模糊起来，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舔了舔唇，低下头沉默。

    但骆弥烟耐心很好，便撑着脑袋等待着，整个房间忽然就陷进了一片寂静之中。

    良久，柳慎像是妥协了，低声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只知道，我对你产生了欲。”

    欲，似乎只是单纯的欲，连情字的前缀都没有。没有人交过他什么是喜欢，怎么去喜欢，所以他把心里这份悸动也归类为欲望，就像竹风阁里，时常发生的那种事情一样。

    他想他总之是喜欢这事的，只是这个对象得是骆弥烟。

    “原来是这样。”骆弥烟明白了，怪不得在杭城时她就觉得柳慎古怪，合着那时他心里装着全是对女人的厌恶，面上却伪装着。

    她站起身，把手中攥着的纸丢到桌上，“你自己处理掉吧，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那叠纸你也拿回去，有关严相的事，你得自己去说服言景昭，朝廷的事，我可不想沾染上一点。”自入了京城，她就做了这个决定，连和秦乐的约定都消了，只道以后补偿她。

    说完骆弥烟便走向门口，想着再去瞧一瞧病人。

    只是手刚触上门框，身后就传来阵风，她蓦地被拉扯进男人的怀里，两条臂膀紧紧锁住了她，男人的下巴也搁在了她的肩上。

    骆弥烟惊了一瞬，睁圆了眼。

    “为什么把这张纸处理掉？骆弥烟，你在可怜我吗？”柳慎语气平平，但若细听会发现隐约有些颤抖。

    “可怜？”骆弥烟想动下身子，却发现男人抱得太紧，她只好略微歪着脑袋思索了下，“或许有点吧，经历这么悲惨，我觉得可怜也是很正常的。”

    柳慎没再开口，只是双手都松了松，缠到了少女的腰肢上，他呼了口气，扑洒在了少女的耳垂上，惹得骆弥烟有些发痒。

    “可是……”柳慎几乎只用了气音，听上去既虚无飘渺又像是要坦言什么。

    他顿了许久，久到骆弥烟不耐地想挣脱怀抱。

    “可怜在我这儿也算爱，一点点也算。”

    柳慎像是在讲出什么盟誓一样，“骆弥烟，你别想丢下我了。”

    阳光透过薄窗撒下一层朦胧的光，男人站在光下，好像摆脱了暗的束缚，拥着少女，真正体会到了温度的滋味。

    柳慎和言景昭的谈话竟然异常的顺利，骆弥烟坐在初十床沿上，苦着脸在想着什么。

    “小姐。”初十扯了扯她的衣袖，把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骆弥烟转过头，脱了鞋袜钻进了初十的被窝里，她搂住少年，感受着男子较高的体温，直到初十再次喊了声小姐，她才苦着脸道。

    “怎么办初十，我恐怕真的要娶三个人了！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怎么会。”初十从来不会觉得她家小姐哪里不好，回抱住了香软的少女，“虽然有些嫉妒，但是一想到小姐也会娶我，我就会很高兴，我想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初十真好……”骆弥烟听着心情好了许多，脑袋往少年的胸膛蹭了蹭，却发觉初十纤瘦了许多。

    胸膛都没有以前饱满了……

    “初十！”

    少年疑惑地看向她，却在听到下一句时脸上泛起了红晕。

    “得好好补一补，胸小了贴着都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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