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竟然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骆弥烟看上去很平静，或许可以说是平静地过了头，她放下手里的信纸，也不说话，只淡淡地望着面前的少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初十瞧了眼书桌，根本看不清信上的字，他缓了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小姐还什么都不知道，是那个男人在诓骗他，他在心里一遍一遍想说服自己。

    可一看向小姐的眼睛，初十霎时间眼眶就红了，鼻间止不住酸涩，他“噗通”一下双膝跪地。

    小姐怎么能这么冷淡的看着他，只那一眼，他便觉得遍体生寒，仿佛只着着单衣在寒冬里淋着冷雨，刺痛到了骨子里。

    “你是柳慎的人吗。”骆弥烟问着，语气却十分笃定，也彻底打破了初十的幻想。

    初十眼眶里的泪顿时兜不住，沿着面滴到了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膝行到骆弥烟脚边，小心地握上衣裙的边角。

    他抬头看向少女，本是明亮的一双眼中尽是恐慌与害怕，“小姐，求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骆弥烟扯了扯嘴角，闭上眼消化着信纸里的内容，有她本就知道的，还有她连想都没想过，“解释你从一开始就是柳慎安插的探子？”

    “竟然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她又说了遍，像是觉得这事很好笑。

    书房沉默了会儿，骆弥烟起身抽走了被攥住的衣角，也像是抽走了眼前少年最后的希望。

    初十脸色在一刹那间变得灰暗，眼见着少女抬步要走，他心一急，竟直接扑到了骆弥烟的脚边，手紧握上她纤细的脚踝，不愿松开一点。

    “一开始是，可初十只忠心小姐！”初十实在不知该再说什么，他不知道那几张几乎决定他命运的纸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总之都一定都会是让小姐讨厌他的事情，他只好哀求着挽留，“别走……别丢下初十……”

    骆弥烟动了动腿，发现根本迈不开，初十几乎是伏在地上用手锁住了他，少年的模样让她联系上了信纸里那段看上去就惨无人道的幼年生活。

    她叹了口气，想可怜怜惜他而伸出手，但四年无条件的信任错付到底像个刺一样扎在她心底，扎得她骨rou生疼，即使是她早有准备了也让她恼火至极。

    “只忠心我？那前些日子那批龙井是算什么？”骆弥烟冷笑了声，“两个路线是我临时调换的，可差点让我丢了性命，初十，这就是你的忠心！”

    是……是他差点害了小姐，初十僵硬着身子，放开了手上的力道，慢慢地在地上蜷缩起来。

    只是四年的陪伴也做不得假，骆弥烟忍了忍，把更恶毒诛心的话语吞了回去，移开腿走到书房门口。

    “我最近不想见到你。”她阖上门，不让下人们见到书房里的状况。

    那是刚来这异世不久，她在黑市重金买下初十，本以为会是异世界第一个真挚可靠的伙伴，没想到……

    都是假的，假的。骆弥烟感到一阵虚脱的无力，在看到那些信件时就萌生的委屈弥漫开，哽咽住喉咙。

    她有些想哭，等走回了自己房间，才让泪流了下来，让别人看到可不好，她现在好歹也是骆家的顶梁柱，这么一大家子都指着她养活呢，万一传出些风言风语才麻烦得很。

    “小姐？”门外侍女有些担忧。

    骆弥烟擦擦泪，“没事！”

    可她声音哑着，鼻音又重，怎么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侍女下意识想去找初十主子，毕竟他是小姐的枕边人，可刚走出去就碰上了另一个侍女，两人交流了下，这才知是两个主子吵了架。

    侍女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到门口侯着，心里却由衷希望两个主子快些和好，平日里两人恩爱的模样她们没少见，这年头想找个真正的知心人可不容易。

    晚膳时，骆弥烟终于推开了门，让人布置上餐食，自己一个人吃完沐浴后沉入了梦乡，或许是今天一天情绪太动荡，她一人似乎也睡得挺好。

    晨起后新的一天，她恢复了些活力，又开始新一轮的对账。

    没什么过不去的，她想着，时不时约上月城的其他商贾一同喝酒赏乐，过得好不快活。

    只有两个贴身侍女越来越担忧，小姐每每回房就变了个人似的，面无表情好似失了浑身力气，很难提起精气神，这样下去怎么行。

    况且，她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另一位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主子的人，已经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好久了，也不许旁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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