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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

    熟悉的走道熟悉的门牌号码,珺艾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唐万清已经推门进去,脱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他侧过身来,殷红的唇朝上勾起,抿着悲哀和轻松夹杂不清的笑意。

“就打算站在门口跟我说话吗?”

珺艾似乎斟酌了片刻,实际上又有什么好斟酌的呢。他再怎么样,不可能对她用强不是吗。考虑清楚这一点,抬腿跨步进去,顺便也把房门带好了。

唐万清朝沙发那边摊开手,眼睛如春水般柔软地落在她的身上:“你先坐一会儿,我身上都是味儿,先洗个澡。”

他说几句话,在房里慢条斯理地忙来忙去,拿衣服去浴室,修长清瘦的体态在珺艾眼前晃来晃去。一眨眼间,对方叫了热茶上来,还有一盘顶新鲜的果盘,切得整齐的乳白色香瓜片,几颗红灿灿的市面上少见的圣女果,当然也有散发着浓烈酸甜香味的橙子。

他洗澡洗得很快,套着丝绸质地的孔雀蓝睡袍出来,珺艾疲惫麻木地神经里忽然接受到一股袭人的香气。不是女人惯用的香波,带着青草和青瓜的清新味道。

唐万清捉了茶几上的铂金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就势直接在珺艾身边坐下。

轻笑一声,歪着身子打量她,这才意识到她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讲。

唐万清凑近了些,看着小艾莹莹发红的脸颊,这大概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房内不通风让人过于胸闷。莹润洁净的皮肤,由头顶射下来的灯光下,还能觑见为不可见的汗毛。她的唇形很美,噘嘴时俏丽动人,不动声色时却能勾起他人的欲望。身子坐得笔直,倒也不算僵硬。当他的手落到她肩膀上是,也是一样。

无数的情绪杂乱的交织在一起,唐万清已经抱住她,双手摩挲她的后背和腰肢,小艾如一块橡皮泥,在他的手里散发出甜美的馨香。但是这种馨香是虚假的,一去不复返的,是他的情绪暂时欺骗了理智。保守式样的衣领被他解开,亮得刺眼的肩头和胸口暴露在灯光下,唐万清一一吻过去,自然地将她放倒压下去,长旗袍的下摆在沙沙的抚摸中叠到腰间。

唐万清将她的一条腿架到自己的后腰上,发现自己情动地要去扯开自己的睡衣带子。

珺艾从头到尾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到了这时候,甚至捧住了他的脸颊,这是那张一如既往毫无瑕疵的俊脸,笔直的鼻梁,让人无法招架的情人眼眸,男人低声情动的喘息蹿进她的耳朵。

“万清,那件事你能不能收手?”

说完,半阖的唇内伸出粉粉的舌尖,挑一挑对方紧闭的唇缝。

唐万清几乎是狼狈地而震惊地弹了起来,瞬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然后是剧烈的愤怒,迫使他抓香烟的手指战战发抖。

珺艾自动坐起来,随意笼了下前胸敞开的衣衫,跪在沙发上从后面抱住他的后背:“行吗?”

唐万清捏段了手上的香烟,猛地起身掀开她,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神经不稳,再回来时情绪已经崩塌,用力地钳住珺艾的肩膀低吼:“你竟然为了他,要用上床来跟我做交易?”

“你——你他妈的是什么?是婊子吗?”

珺艾坤着腰,被他提得往上拉直了身子,然而表情异常的平静,反问他一句不可以吗?

唐万清一把甩开珺艾,一脚踹向茶几:“当然不可以!”

他快要说不出话,她毁了他心目中的小玫瑰,毁了他的小艾,那个单纯又炽热的温珺艾!

大步地走到电话机旁,唐万清利索地叫前台预备上一辆出租车,哐叽一下盖上听筒,转瞬间变成矜贵而高高在上,冷漠得令人齿寒的薄情男人:“你走,现在、立刻、马上。”

珺艾的睫毛翩跹地扇了两下,似乎没有受到侮辱,无动于衷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唐万清嫌她动作太慢,过来拽她的手臂,却被对方一把甩开。他一动不能动,只是冷眼盯着她。

珺艾终于有动静了,平稳麻木地脸蛋立刻沸腾起了热血,眼睛明亮,其中燃烧着冲天的火焰。

伸手抓住唐万清的衣服,用尽力气把人拽到跟前,为了从身高上拉平气势,她跳到沙发上,手指始终捏紧了他的浴袍,说出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姓唐的,我们来谈谈。”

人与人的对抗向来不就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西方压倒东风。唐万清当然没有被压倒,倒是隐晦地xiele一口气。

“谈什么?你如果要说的是生意上的往来,那么抱歉,那些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要谈?”

珺艾再把他的脸朝跟前扯:“生意?你骗谁呢?你不就是噎不下那口气吗?”

唐万清撇开脸,轻嘲冷笑:“女人最好不要自作多情。”

珺艾抬手啪地一下,给了他一耳光:“我是自作多情吗?你刚才不是想睡我?”

唐万清显然被打乱了节奏,脸上的确有些痛得发麻,但是这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

他当然要作反击:“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

珺艾一瞬间屏息,咬牙切齿地,眼眶里升腾起浓雾和泪水,唐万清后悔不已,张嘴要解释,可是迟迟说不出能够解冻的甜言。

珺艾大力推开他,不管不顾地大吼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在你眼里,我以前不过就是个不要脸送上门给你睡的小婊子?”

当然不是!

然而讲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他们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倒是多出新一轮的问题,唐万清否定了曾经的恋人关系,温珺艾刺痛了他那少而又少的真挚眷恋。

珺艾气不过,恨不得大哭一场。她的确也是哭了起来,眼泪跟黄河泛滥似的,打湿了一整张脸,她再度把他给揪了过来,骑在沙发上扭打,扇他耳光,咬他遮挡的手臂:“你不喜欢送上门的是吧?那我这样呢?你是不是就爽了?”